以破亿预售刷新文艺片纪录的电影《狂野时代》，22日正式上映，然而，“看不懂”却成为首轮口碑中最醒目的标签，并上了热搜。

在短视频解说一切、微短剧即时满足的当下，“看不懂《狂野时代》”是可以预见的。不过，我们可否像影片提及的“逆向思维”一下——在这个被算法和速食文化统治的时代，“懂”本身是否也是一种限制？《狂野时代》挑战观众审美惯性的同时也提出了一个问题：当电影被简化为“5分钟10分钟看完一部电影”的短视频时，我们是否已经遗忘了它作为“造梦机器”的原始魔力？

《狂野时代》确实非常“狂野”，时长160分钟，内容十分抽象且天马行空，对观众很不友好。此前影片主演也曾公开表示，磨合了很久才抓住导演想要的感觉。片中甚至有一段背景音是持续很久的呼噜声，让人一度怀疑放电影的工作人员睡着了。

6个篇章也个个“迷幻”，导演通过触觉、味觉、听觉、嗅觉、视觉，构建了一个可以“触碰”的梦境。当易烊千玺与舒淇在超现实的时空中游走，观众看到的不是角色的命运，而是人类情感的原始状态——那些无法被简单归类为“喜、怒、哀、乐”的复杂体验。

故事设定的世界里，长生不死的代价是不能做梦，而“迷魂者”(易烊千玺 饰)却宁愿牺牲生命也要做梦，因此被“大她者”(舒淇 饰)追捕。舒淇为探寻迷魂者坚持做梦的原因，将胶卷装入其背部，进入其梦境，“听觉篇”中，迷魂者化身美少年邱默云，因为深藏秘密，被各方势力争夺，充满谍战紧张感。而“味觉篇”中，迷魂者变成还俗和尚，遇到寻找“最苦之物”的苦妖，回忆一段充满悔恨与痛感的父子往事。“嗅觉篇”里。迷魂者为中年骗子，与被父亲抛弃的小女孩以“特异功能”的名义合作行骗，最后产生了真的父女情。最后的“触觉篇”，迷魂者化身黄毛混混阿波罗，爱上吸血鬼女孩，两人一起反抗控制，末日逃亡。影片首尾呼应，舒淇最终为迷魂者重新上妆，故事重新轮回……

从某种意义上说，《狂野时代》的“看不懂”，是对当下文化消费逻辑最有力的反击。在短视频抢夺每一秒注意力、影视作品争相降低理解门槛的今天，这部电影拒绝将观众视为被动的接收者，而是构建一座充满歧路与谜题的影像迷宫，邀请观众进行的是一场感官的冒险，一次审美的越狱。

我们或许也不必急于“看懂”《狂野时代》，就像我们不会要求一首诗提供标准答案，不会要求一段音乐讲述完整故事一样。当市场热衷于复制成功公式，当创作被大数据所绑架，艺术最珍贵的，正是这份拒绝被定义的“不确定性”，也已经有不少观众给出建议：不要试图理解它，像做梦一样沉浸其中就好。

扬子晚报/紫牛新闻记者 孔小平

校对 盛媛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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